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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埃莉斯·德·拉·塞尔的日记

;我从没问过母亲为何会在晚餐后去找父亲和乌鸦们,还用同样响亮的嗓门与他们争论;我从没想过她为什么不是侧身骑马,也从来都不用马夫帮她牵马;我也从没质疑过,她为什么对流行话题和宫廷八卦毫无兴趣。我从没想过问我母亲,她为什么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

直到恍然大悟的那一刻。

当然了,她很漂亮,而且总是衣着考究,尽管她从来都懒得研究宫廷贵妇的服饰。谈到那些女人的时候,她会抿起嘴唇,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按照她的说法,她们痴迷的是外表和地位,还有别的一些东西。

“她们根本没有思考半点能力。埃莉斯,答应我,不要变成她们那样的人。”

我想知道要怎样才能避免变成那样,所以我躲在有利的位置——也就是我母亲的裙边——去打量那些令人厌恶的女人。我看到的是一群涂了太多脂粉、喜欢闲言碎语的人,她们装作对丈夫忠贞不二,目光却越过扇子的边缘扫视房间,寻找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候选情人。我躲在不起眼的裙边,等到轻蔑的笑声停止,嘲弄的眼神褪去,我就会瞥见那些脂粉面具后面的真相。我会看透她们的内心,看到她们的担忧——担忧自己失宠。担忧自己的地位受到影响。

母亲和她们不同。比方说,她从不在意流言蜚语。我从没见过她用扇子,而且她恨脂粉,也从不用炭笔点美人痣或者涂护肤膏。她对流行的妥协仅限于鞋子。除此之外,她只会为了一个理由整理仪容:遵守礼节。

而且她对我父亲死心塌地。她总是陪着他——只不过是在他身旁,而不是身后——支持着他,对他的忠诚毫不动摇,在外人面前永远为他说话,即使在私下争论的时候,她也会温和地安抚他。

我上次听到她和父亲争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们说她今晚可能会死。

<h2>1778年4月10日</h2>

她那晚没有死。

我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和她说话。有那么一会儿,我错以为是我在安慰她,直到她转过头来,用浑浊却能看透心灵的双眼凝视着我,我才明白,原来恰恰相反。

昨天晚上,我好几次看向窗外,看到阿尔诺在下方的院子里,对仅有咫尺之遥的悲伤毫无察觉。这让我非常羡慕。他当然知道她生病了,但肺痨并不罕见,每天都有人因此而死,即使在凡尔赛也一样。而且他不是德·拉·塞尔家族的人。他目前在我们家族接受监护,但他对我们最隐秘、最深邃的秘密一无所知,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