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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修女追求的出口

“我们有一位访客,”菲洛米娜修女宣布,并把我的房门敞开,似乎希望整个人都趴上去,“多激动啊。”

二十年的等待。十二个半星期在疗养院。当你终于抵达时,我是怎么做的?我先是几乎从床上滚下来,然后,就在场面达到最高潮时,我打瞌睡了。

你在房间的入口处徘徊,站在菲洛米娜修女身旁往里张望。你满面风霜,目光矍铄。(我之前讲鸢尾时说错了,哈罗德。还是蓝罂粟最能为你传神。)没有络腮胡的迹象,除了嘴边有一圈灰白的印痕,还有一两丛零星的胡楂。你脚上的不是帆船鞋,只有袜子,其中一只破了个洞,露出你的大脚趾,肿胀乌青。帆布背包的背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你佝偻的肩上。你的手里不像有我的信。只看你一眼就已经难以承受。我不得不趁你的目光找到我的眼睛之前看向别处。

我把头一直扭向窗户,希望你看不到我。我不知道玛丽·安贡努修女有没有给你看我的信。我不知道你恨不恨我。我的心在胸腔里怦怦直跳。

“但她人不在这里。”我听到你在说话。从你声音中轻快的语气听来,我能辨出你如释重负。我想,现在就走。看到你站在门口就足够了。知道你愿意为我做这件事就足够了。

菲洛米娜修女大笑:“她当然在这儿。”她还说了别的话,但我没听到。我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我记得我信上的开场白,记得要告诉你一切的承诺。没有谎言。

当菲洛米娜修女的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时,你开始悄悄向前潜行。即使不用看,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前进。我太害怕,都不敢动。轻轻的一步,又一步。然后你的眼睛一定是偶然发现了我的脸,或许是难以自抑,你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不。”

我转过脸来和你面对面,但我试着把最糟的一面避开你。

哦,我都看到了,哈罗德。震惊的表情。恐惧。也有怜悯。还有因为看见我而引起这些情绪的歉疚。你不远千里走来,还以为我会很漂亮吗?对不起,哈罗德,真相这样给你错觉。这时你已经把帆布包从背上扯下来了,把它抱在胸前,就好像它能保护你一样。我试图挪动我的手,让你不要紧张,但很抱歉,写了那么多的字,我没法抬起手来。

“你好,奎妮。”你说。很勇敢。

你好,哈罗德,我说。没有话语。

“我是哈罗德,”你说,“哈罗德·弗莱。我们很久以前在一起共事的。你记得吗?”

我怎样地爱你?让我一一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