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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女与桃子

“你劳累过度了,亲爱的。”

今天早上玛丽·安贡努修女走进我房间时,她把装着打印机的皮包举到白布帽上方,就像举着一个托盘。“你看,”她说,“看看我在天气这么好的周二给你带了什么来。”(正下着雨。)她放下皮包,给我盘子,上面是一个软软的琥珀色桃子。

我摇头提醒她,我不能吃东西。说实话,我觉得愤怒。就好像她和信件合为一体,是一回事。我给她看我绑了绷带的右手。

她说:“唉,你还指望怎么样?你把自己逼得太狠了。你一直在写。星期天几乎没停过。一整天都在写哈罗德和坐车的事。”

但这封信是你的主意。我的铅笔戳穿了纸。

“我可没让你一天写到晚。等待需要平静地等。你不能分分钟都忙个不停,否则你就不是在等待。你只是在忙忙碌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玛丽·安贡努修女把她的打字机皮包放在我的床脚,拉近椅子:“你该把精力聚集在其他事物上,比如这只可爱的桃子。”

一只桃子又怎么能帮我或哈罗德·弗莱?我没有把那句话写给她看。我只是用拳头砸床。

我甚至不应该有这些想法,因为玛丽·安贡努修女突然冒出一句来,就好像她刚踏入我的脑袋里听到我的想法。“什么影响都没有,”她说,“但它能让你不那么焦虑。桃子在这儿。它现在存在着。能不能等到哈罗德·弗莱不是你能用拼命工作或伤心生气影响的。现如今,我们表现得像是一想到什么马上就要有什么。但我们不行。有时我们就是得坐下来等待。所以吃桃子吧。别这么暴躁。拿着。”

她把它放进我手里。看看这果皮,她告诉我。看看这颜色。这形状。多美好啊。摸摸它。房间里波澜不惊。只有一只桃子。

我抚摸桃皮上毛茸茸的红晕。我用指尖压下去时,感觉到果肉的弹性。我顺着界限清晰的裂纹摸下去。摸到中间的浅凹,那曾经是果实与茎柄、果树连接的地方,桃子从那里生长。听起来或许奇怪,但我暂时忘了我们吃桃子前也可以触摸它的。玛丽·安贡努修女把水果举到我的鼻子下面,气味那么香甜,鼻孔都为之一振。

“我们现在把它切开吧。”她说着拿起刀。

我见证了一切。刀光闪烁,刀刺进果肉时的切口,黏稠的琥珀色桃汁突然顺着她的手指流淌下来,又流到盘子上。她小心翼翼地用刀抹了一圈之后,把刀放下,用两只手拿住桃子,准备把它拧开。她逆向转动上下两半,用手拉开它们,于是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