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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大部队上了前线,部队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下来。偶尔只有留守的军人在院子里走过,而后,便是静静地等待。留守的人并没有闲着,一切都在为前方工作着。柳秋莎和章梅有点空儿就坐下来,拿起针线为前方的将士做鞋垫。

这天,柳秋莎和章梅坐在院子里,阳光很好,静悄悄地照着两个人。她们的手上都在忙碌着,她们用手里的鞋垫,寄托着对前方将士的思念。这时,前方已经传来了消息,部队一踏上朝鲜的土地,便和敌人接上火了,一下子就把敌人打了回去,可以说志愿军是首战告捷。他们这些留守的人,都在为前方的胜利而兴奋着。

章梅说:秋莎,这几天我咋老做梦呢?

柳秋莎说:你梦见啥了?

章梅说:我梦见我们家的老胡受伤了。

柳秋莎的心里就紧了紧,她想起了邱云飞,但还是说:别瞎说,老胡可是身经百战了,啥仗没见过,这点小仗对他来说不算啥。

柳秋莎说这番话是真心的,她羡慕胡一百是个打仗的料,打起仗很有男人味。她亲眼看见过,胡师长脱光了膀子和敌人拼刺刀的情景,那时看得她心里一荡一漾的。战场上的胡师长是个真正的男人,那时的胡师长能征服所有的女人。

然而邱云飞呢,他是文弱的,脸孔永远那么苍白,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讲课。在他身上,看不到豪气或阳刚什么的。当初邱云飞吸引她,就是邱云飞的文气,那时她的心里涌满了女人的情怀,母性十足。她甚至有时会把他当成个孩子,用自己的臂膀护卫着他。

有时,她甚至想,要是邱云飞和胡一百两个人变成一个人该多好。但她也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她多么希望,邱云飞也能像胡师长那样,在战场上搏一回呀。

章梅就叹口气,冲着天上的太阳发了会儿呆道:老胡要是像你家邱云飞那样,我就不操心了。

柳秋莎就说:拉倒吧,邱云飞连个仗都不会打。部队都像他似的,还能打胜仗?

章梅说:会打仗有啥用,早晚有不打那一天。不打仗了,看他还干啥去。不像你家云飞有文化,能写会画的,不打仗,照样有事干。

柳秋莎就笑着说:得了,你别在福中不知福了。要不然,等他回来,咱们换换。

章梅笑着说:得了,你要是觉得老胡好,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答应老胡?

柳秋莎也笑了: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

说完两个人就都笑了。

那天夜里,柳秋莎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