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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锁 十八

有各种孤男寡女风俗案件。见面一两次就解襦相见共赴阳台之事不足为奇。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不出来。”我的玩笑有点不合时宜。

“她说男人心里有一团火,男人肚子里有一股气。那种事情一做,火就会熄灭,气也会泄尽。只要能成功,她什么都能答应我,但现在不行。”

“成功做什么?什么事情做成功?”

“我答应帮她报仇,帮她杀掉仇敌。”

“果然色胆包天。”我呵呵笑起来。

“她总是在最后一分钟突然变得庄重,让人动弹不得。如果那天我看起来不太起劲,兴致消沉,她倒特别亲昵,靠近我。”

“后来呢?”

“终于有一天。‘我’变成‘我们’。我们知道你有勇气,但刺杀巨奸大憝,总要志在必得。我们要试试你。看你有没有胆量,看你有没有杀气。”

他停顿片刻,看着烟灰掉落到地板上,喉咙不断咽动着,好像回到那天傍晚,仍在拼命压制内心的恐惧,召唤那遥不可及的勇气。

“她没有送我下楼。天热,整整一下午,她的薄褂和碎花底绸裤让我给团皱得不成样子。扣子掉了一只,裤脚缝又扯破,不像平时,她没有生气。我感觉异样。弄口停一辆汽车,没人招呼,事先说好,看清牌照就上车。”

“牌照号你记得么?”

“2666。没什么用,我后来到工部局查过,这个牌照从来就没发过。

把我拉到戈登路古琴轩,下车上楼入席。”

“是家川菜馆子吧?”

“这几年上海作兴吃川菜,中央在重庆,吃川菜,等于和中央同甘共苦。川辣上火,要去杀人了,吃川菜比较合适。一想到马上要去杀人,心就往下沉。这顿饭吃得食不知味,平生少有。满腹心思,只吃了一碗炖牛鞭。乌漆托盘上一方一圆两件。砂锅有水槽密封,揭盖分食,炖得如胶似冻。”

“不是说要去杀人?”我又一次提醒他。他有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幽默,把杀人、艳遇和古怪食物搅在一起,没头没脑。

“说还早。围坐无话,都是闷头吃喝。吃到九点钟,有人突然起身。大家出门上车。又把我拉到开纳路新新舞厅,他们是熟客,认得舞女。几圈下来就到十一点钟,捕房规定十二点钟娱乐场所关门。又起身坐车向西去忆定盘路,寻到一家俱乐部。门口有两个大汉,不像单单跳舞的地方。沪西歹土三不管,多有这类花样。进门刚坐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