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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爆玉米花”之死

第一节

大概是职业造成的敏感吧,乘客一上车,帆足忠介就有一种不祥的先兆。尽管这位乘客衣着普通,语气平常,看上去毫无一丝令人敬而远之的样子。

这位乘客是在东横线边上、都立大学附近的目黑路上遇着的。乘客独自一人伫立在人行道暗处,拘谨地招手要车。当时正是五月末,时将夜晚十一点。

乘客拉开车门,报了目的地;一号街某饭店。

乘客钻进车,带进一股车外的空气。帆足悄悄地从后望镜里打量着乘客。

乘客是位六十岁上下的老年妇女,穿着丧服似的黑连衣裙,或许就是这种黑色才使帆足预感到不祥吧。看不清她的脸,可能她是故意坐在后望镜反射不到的死角里的。她向司机报过目的地后没吭过一声,一直默默地凝视着车窗外。

司机讨厌多舌的乘客,但乘客太沉默也令人不快。特别是在夜里,就象身后搁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会产生一种压抑感。为了打破这种沉默,帆足把乘客的目的地重复了一遍:“您住在旭日饭店吗?”

“是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那一带在市中心算是安静的。”

对帆足的主动搭话,乘客只是点点头。帆足无话可说车出了目黑路,驶进樱田路。去市中心方向的车大都是空车,从市中心来的都载着客。

“听说战争时期美军选择的原子弹投掷地就在旭日饭店一带。”对毫无反应的乘客,帆足就说些骇人听闻的事,多数乘客会有不同程度的反应。但她依然无动于衷,还是石头似地靠在车座上,不知是累了还是不愿搭理。帆足死心了。

出租汽车的主顾五花八门,只要付钱谁都可以坐。但是,司机可以选择乘客,这是仅有的一点权利。在奔驰的车里可以接触到各种人,但都是短暂的片刻。除了固定乘客,几乎不可能再同乘客重逢。从这一点来看,乘客同过路的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有一位司机形容这种对乘客一生中某个片段的了解如同吃剩的“爆玉米花”,其意为:“颗颗都是相同的味,毫无特别之处,既无保留的必要,扔掉又有些可惜。”

帆足非常欣赏这个比喻,因为乘客谈的虽然只是一生中某个片段,不够全面,但细细分析各种人的悲哀和欢乐,可以从中预测自己的将来。所以司机们对乘客唯命是听,尽可能多听乘客的谈话。

但是,出租汽车司机同乘客的生活经历毕竟没有关系,乘客有时也不把司机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司机不过是汽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