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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

册的搬运工,他的手推车是我见过的最小的。

那不过是两个轮子上架了一个小盒子,他独自推着。那高大的身躯,带着一副听天由命、无所谓的架势,让你觉着他这么做是何苦呢。小车上只装了两三包面粉或糖。

每逢周日,博勒又变回理发师。如果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那就是会理发。

博勒经常对我说:“你知道塞缪尔吗?”

塞缪尔是我们这儿最成功的理发师。他很富有,每年都会花一周时间去度假,而且喜欢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事。

我说:“是呀,我知道塞缪尔。可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碰我的头发。他根本不会理发,只会在我头上乱抓一气。”

博勒说:“你知道是谁教会塞缪尔理发的吗?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我,是我教塞缪尔的。他刚开始学理发时,连自己的胡子还不会刮呢。他哭着求我说,‘博勒先生,博勒先生,教我怎么给人理发吧,我求你了。’好,我教了他,瞧他现在怎样了,嗯?塞缪尔是越来越发了,但我仍旧住在这间破烂的老房子里。塞缪尔有一间专门理发的屋子,而我还得在那棵芒果树下露天理发。”

我说:“可是在外边挺好的呀,比在闷热的屋子里坐着好。可是你为什么平常不给人理发呢,博勒先生?”

“哈,孩子,这是个大问题。事实是,我就是信不过自己。”

“不对。你理发理得非常好,比塞缪尔强。”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孩子。当一个人坐在你面前的椅子上,你呢又不喜欢这个人,手里还捏着一把剃刀,这个时候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这些天,我只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给他理发,我可不愿意随随便便给谁理发。”

尽管在一九四五年时,博勒并不相信战争已经结束。但在一九三九年,他是最大惊小怪的人之一。当时西班牙港仅有的三份报纸,《特立尼达卫报》、《西班牙港新闻报》和《晚报》,他每期都买。战争爆发后,《晚报》开始发行特刊,他也买。

那些日子里,博勒老说:“有许多人自以为可以摆布别人的生活,他们以为我们穷,我们就无知。可我偏不信这个邪,你们听着,我会每天坐下来读报纸,天天这么做。”

博勒对《特立尼达卫报》特别感兴趣,有段时间,他每天都要买下二十多份。

《卫报》正举行一种叫“失踪的球”的有奖游戏。他们在报上印出足球比赛的图片,但不标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