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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再见

"你是要一直等久美子阿姨回来吗?在那个房子里?"

我点头。

"好嘛……这样说可以吧?"笠原May道。

我也往空中吐了口白气,说:"是啊。说到底我们也是为这一步折腾过来的,或许。"

变得更糟糕都是可能的,我想。

有鸟叫,有鸟在水塘周围广阔的树林中从很远的地方叫。我扬起脸,环顾四周。但那只发生在一瞬间,现已全无所闻,毫无所见。唯独啄木鸟啄击树干的干响寂寥地荡漾开去。

"如果我和久美子生了孩子,想取名叫科西嘉。"我说。

"蛮漂亮的名字嘛!"笠原May说。

在林中并肩行走的时候,笠原May摘去右手的手套,插进我风衣口袋。我想起久美子的动作。冬天和她一起走时她使每每这样。寒冷日子曾共有一个衣袋。我在衣袋中握住笠原May的手。手小小的,深藏的魂灵一般温暖。

"暧,拧发条鸟,人们肯定以为我们是一对恋人。"

"或许。"我说。

"嗯,我的信全部看了?"

"你的信?"我莫名其妙,"抱歉,我连一封也没接到你的什么信啊!你那边没联系,我才打电话给你母亲,好歹问出了你这里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为此我不得不胡扯一大堆谎话。"

"嘿,这是怎么搞的!我总共给你写了不下500封信的!"笠原May仰天叹道。

黄昏时分笠原May特意送我去火车站。我们坐公共汽车到镇上,在车站附近一家餐馆一起吃比萨饼,吃完等待只有三节车厢的内燃机列车开来。车站候车室里一个大炉子烧得正红,炉旁聚着两三个人。我们没有进去,两人单独站在冷飓飓的月台上。轮廓分明的冬月冻僵似地悬在空中。上弦月,弧形尖锐,犹一把中国刀。笠原May在这月下路脚在我右脸颊轻轻吻了一下。我可以在现已不复存在的青痣上感觉出她凉凉的薄薄的小小的嘴唇。

"再见吧,拧发条鸟,"笠原May低声道,"谢谢你专门来看我。"

我双手插在风衣袋,凝视笠原May。我不知说什么好。

车一进站,她摘下帽子,后退一步对我说:"暧,拧发条鸟,有什么事要大声叫我,叫我和那些鸭子人儿!"

"再见,笠原May!"我说。

车出站后上弦月也还是总在我的头顶。车转弯时,月亮时隐时现。我眼望月亮。望不见时,就望窗外几座小镇的灯火。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