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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和遗忘(作者序)

说,我来自两个古老的家族:我母亲的铁匠家族和我父亲的木匠家族。我兼具这两个家族的特点,我舞文弄墨的热情也是由此而来。

我生于1918年福音书作者圣马太和圣女伊菲革涅亚[5]的诞生日,适逢西班牙流感盛行。我在一群鸡仔、野猪、山羊、火鸡、母牛、驴子和马中间降生。在我第一次站起来走路时,一只从栅栏里跑出的黑色羔羊跟在了我身后。这一事件造成了困扰我一生的痛苦;具体来说,它是我患家族性神经机能病的先兆。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我的病症并没有发展成癫痫或是神经错乱。那只倒霉的黑色羔羊至今仍跟着我,搞得我的步伐就像是被神话中的野兽追逐的史前穴居人一样颤个不停。

和其他孩子一样,我也曾上过学。不过,因为一些令我难以启齿的正当缘由,我辍学了:我在孩童时期正巧赶上了省里的反对取缔教会的革命。镇子里的教堂和教会学校都关闭了,作为牧师和躲藏起来的修女们的侄子,我不能进入被异教徒控制的官方学校上学。我的父亲总能绝处逢生。面对当时的状况,他并没有将我送去地下学校或是政府学校学习,而是直接让我参加了工作。如此一来,我在十二岁时就作为学徒进入了何塞·玛利亚·席尔瓦先生的作坊,他是个装订专家。后来,我又去了谢帕·古铁雷斯的印刷所工作。在那里,我对书籍这种载体的热爱开始萌芽。我对于文字的爱则早在我上小学时就已经产生,那源自一位我十分敬重的老师——何塞·埃尔内斯特·阿塞韦斯——的作品:他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商人、小企业家和农民外,还有诗人。在这里我得说明一下:我那无所不能的父亲曾建议何塞老师经商、开企业、种地(全是小打小闹),但他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有着诗人的灵魂。

我是自学成才,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十二岁时就在大萨波特兰拜读了五十余位多少有些名气的作家的作品,这些作家中包括波德莱尔、沃尔特·惠特曼以及我所属流派的主要奠基人——帕皮尼[6]和马塞尔·施沃布[7]。我总听音乐,还有那些俗语;我很喜欢乡下人之间的对话。

自1930年至今,我从事过二十余种不同的职业和职务。我做过流动小商贩、记者、搬运工、银行收款人、印刷工人、喜剧演员、面包师……您尽可以充分发挥想象。

这里要是不提一下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男人就太说不过去了。路易斯·乔维特在瓜达拉哈拉时与我相识,并在二十五年前把我带到了巴黎。那次的旅行就如同再也无法重现的浮生一梦;我站上了法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