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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难道他没到学校去?”赵子曰似乎有些不信李景纯的话,这时候他倒深盼欧阳受一点伤。他好象不愿他的好友为肉体上的安全而损失一点人格。

“我没去,因为我不主张‘打’;他也没去,因为他主张‘打’!”

“呕!”赵子曰闭上眼,眉头皱在一处,设若他不是自己身上疼,或者是为别人痛心。

李景纯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别的病房中的呻吟哀叹,乘着屋中的静寂渐次侵进来。李景纯看看赵子曰,听听病人的呻吟,觉得整个的世界陷在一张愁网之中。他平日奋斗的精神被这张悲痛的黑影遮掩得正象院中那株老树那样颓落。赵子曰似乎昏昏的睡去,他蹑足屏息的想往外走。

“老李,别走!”赵子曰忽然睁开眼,向李景纯苦笑了一笑,表示身上没有痛苦。

“你身上到底怎样?”

“不怎样,真的!”赵子曰慢慢抬起右手摸了摸头上的纱布,然后迟迟顿顿的说:“我问你!——我问你!”

“什么事?”

“我问你!——王女士怎样?”赵子曰偷偷看了李景纯一眼,跟着把左右眼交互的开闭,看着自己的鼻翅,上面有一些细汗珠。

“她?听说也到医院来了,我正要看她去。”

“是吗?”赵子曰说完,又把眼闭上。

“说真的,你身上不难过?”

“不!不!”

李景纯心中有若干言语,问题,要说,都被赵子曰难过的样子给拦回去。不说,觉得对他不起;说,又怕增加他的苦痛与烦闷。走,怕赵子曰寂寞;不走,心中要说而不好意思说的话滚上滚下象一群要出巢的蜜蜂。正在为难,门儿开了,莫大年满面红光的走进来。他面上的红光把赵子曰的心照暖了几分。

“老赵,明天见!”李景纯好容易得着脱身的机会,又对莫大年说:“你陪着老赵说话吧!”说完,他轻轻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赵子曰,赵子曰脸上的笑容已不是前几分钟那样勉强了。

“老赵!”莫大年问:“听说你被军阀把天灵盖掀了?”

“谁说的?掀了天灵盖还想活着?”赵子曰心中痛快多了,说话的气调锋利有趣了。

“人家都那么说吗!”莫大年的脸更红了,红的正和“傻老”的红脸蛋没分别。

“欧阳呢?”

“不知道!大概正在奔走运动呢,不一定!我来的时候遇见老武,他说待一会儿来看你。你问他,他的消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