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屋子里面空荡荡的，她明明盖着棉被但是还是觉得冷，她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窝在床上瑟瑟发抖，接着被一双手轻轻搂住。

虞楚楚怔愣了片刻，抬起了头，不用猜都知道来的人是谁，闻见他身上的药香觉得莫名地安心。

真奇怪啊，明明这个人脾气不好，人又凶，天天冷着一张脸，就好像她欠了他钱一样，是她从前绝对不会喜欢的类型，可是现在靠在他怀里却觉得温暖和窝心。

“躺了一日了，还躺得住吗？”

虞楚楚也不想这么窝着的，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可是又觉得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人生，不如直接摆烂。

她沉默了片刻抬头看萧君亦，想说什么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萧君亦道：“钻什么牛角尖呢，连饭也不吃了，干脆把自己饿死算了。”

虞楚楚情绪很低迷地道：“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总觉得做什么似乎都不对，干脆歇着了。”

萧君亦道：“有何不对？你做的事究竟有什么不对？你制出来的药，本王可以叫人替你将药方出售，届时所有的收益全都记在你的账上，这样不好吗？不是最喜欢钱？”

“那些药方大概能救许多人，千千万万，甚至更多，这都是因为你，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就打算什么都不做么，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你不想用你梦中白胡子老者教你的东西救更多人吗？”

他的语气淡淡的，符合他一贯的风格，甚至都没有什么温柔可言，但是偏偏就是可以说到别人的心坎离去。

虞楚楚的目光逐渐有了一点儿的光彩。

“若你这般消沉下去，再生了病，直接死去，那么这人间岂不是白来一趟，就不想留下点什么吗？你明明可以留下些什么的，也许你有办法为一个稚童，留下病重的父亲，如此不够的话，战场上每日要死无数人，他们的背后也有自己的家人，你难道不想能救一个是一个么？”

萧君亦感觉到她的情绪正在剧烈地起伏着，就知道她想，想得很。

“楚楚，逝者已矣，尚在的人总不能总被不在的人牵着鼻子走。”

虞楚楚愣了一愣，听这番话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虞楚楚道：“王爷怎么突然说这个？”

萧君亦漠然道：“你今日这么消沉，难道不是因为想到了你过世的姨娘么？”

虞楚楚不是一个迟钝的人，她隐约感觉到萧君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出口，所以他似乎也在配合着。